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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文/王俊岭
幼时母亲每次回姥姥家都说回家,那时候不理解,明明在家里,还说要回家。如今,我早已超过母亲当时的年纪,特殊的节日也说回家。父亲在时,每年中秋节回家,父亲不再了,改为中元节。母亲跟着我和妹妹生活,也一起回家,但不再是姥姥家,而是我们的家。
老屋已经破败不堪,院墙已经倒塌,可能拾荒者或者是顽皮的孩子进去翻找过,东西散落在地,老公和儿子说进去看看吧,看一下你妈妈生活过的地方,在一个敞开的木箱子里看到这些书,应该是父亲细心保存下来的,有我和妹妹的读书笔记,还有父亲自己的一些书,那是关于他的信仰的。父亲是个好党员,我也曾是个好学生,儿子说我的笔记很工整,发给他医学院的同学炫耀了一下。还有那些书信,有家书,也有同学写的,信封上有我的曾用名,一直用到上大学,但是老家户口上是现在这个,大学毕业后改了过来,儿子说还是原来的名字帅气。我说让人算过卦,那个利事业,这个利婚姻啊,许是名字改了,性格会变,我还是做个小妇人比较好吧。老公说找找看有没有写给你妈妈的情书,儿子翻看过后说我妈应该是个好学生,灭绝师太级的。我也顺手翻了一下,一个同学写道,我要写长篇小说了,这个暑假就开始。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完稿了没有?很想拜读一下呢。
今年侄子、外甥、外甥女都考上大学,加上大一的儿子都是大学生了,算是光耀门楣了,也是父亲曾经期盼已久的。还记得儿子出生后第一次带他回家,姥爷在他眉心点了一个墨点,说要他带了姥姥家的墨水去。如今父亲、爷爷、奶奶、三叔都已经作古,看着二叔、弟弟与父亲在时的容颜越发想象了,那是血脉相连的样子。有弟弟、弟媳的热情招待,倍感温暖,婶婶和母亲一样身瘦,单薄,又老了些,都说姑侄女亲,忍不住再拥抱姑姑一下,以前都说我长得像姑姑,事实证明我没长那么高,很是遗憾。
家祭无忘告乃翁,如今孩子们大的已经上大学,小点的也很努力,日子啊也比以前好了。母亲,姑,叔也康泰,父亲曾经期盼的好日子来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大哭了一场,就像小时候许久寻不见,扑在父母怀里大哭一样。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家并不算远,仅仅百里,可天天忙,很少回家。姑姑婶婶,妹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四叔默默下地割来了自家种的茄子。仿佛又回到幼时,奶奶铺上席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场景,父亲兄妹七个,再加上我们这些孩子们(曾经也是)那可是一大家子呢。天晚了,要走了,老公细心的把那些书信捎了回来,说是我儿时的记忆,怕老屋倒了埋在里面,原本我是想让它们留在曾经发生的地方,我老家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