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来白菜香
文/赵学松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是冬至节气,今年的冬天或许因为疫情原因,显得格外地冷。
(资料图片)
我每天上下班的途中,会经过一片田野,地处小清河岸边,往年这里的庄稼收成甚微,种地的主人就改种成杨树苗了,就在前几天下过雪后,我路过那里看到一抹绿,让我眼前一亮,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畦白菜,在寒风中显得精神抖擞。
说起白菜,想必再熟悉不过了,白菜古称“菘菜”,《东京梦华录》一书中曾记载北宋东京汴梁冬储大白菜的场景:“立冬前五日,西御园进冬菜,京师地寒,冬月无蔬菜,上至官禁,下及民间,一时收货,以充一冬只用。于是车载马驮,充塞道路。”由此可见白菜在我国的栽种历史悠久,不仅是我们北方人在冬季经常食用的蔬菜,也是南方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品。
我出生在20世纪80年代,当时的农村生活物资匮乏,经济条件并不富裕,那时我们这里还没有种植蔬菜的温室大棚,白菜就成为了冬天必不可少的蔬菜。记得小时候,父亲会在立秋之后,在种完花生的地里整出一畦子地,撒上白菜种子来育苗。等出苗后,就挑选墒情好的栽种,还要留着一部分补苗用,因为这个季节蚂蚱、蟋蟀等昆虫还比较活跃,小白菜苗就沦为了它们腹中美食,补苗是在所难免的。我听父亲说种的是80天生长周期的,也有60天成熟的,但是等到冬天就不好吃了,口感上不如80天的。
等到白菜成熟了以后,家里会把大部分运到集上去卖了换钱,地里剩余的那些白菜再拉回家,然后储存起来,留着过冬吃。老家南边的菜园有块空地,父亲在那里挖了一个地窨子用来存储白菜过冬,地窨子里整齐地堆满了白菜,最上面铺几层玉米秸秆,再撒点土,既保温又透气,非常适合储存过冬的白菜。即便是在最寒冷的气温下,地窨子里白菜的表层叶子仅会结一层霜冻,并不会冻坏,正如白居易诗云:“浓霜打白菜,霜威空自严。不见菜心死,翻教菜心甜。”唯有经霜的白菜,那份水灵劲儿才称得上精华,被霜寒凛冽之后的白菜才有了“冬日白菜美如笋”的美谈。
每逢寒假,午饭就是顿顿吃白菜,母亲会变着花样的烹调,白菜炖粉条、辣椒炒白菜、豆腐皮拌白菜等。快过年的时候父亲会用白菜、花生、豆子、藕和海带,再放点猪肉和大料,煮上一盆酥锅,尤其在三九天的早晨,喝一口玉米面粥,就着一口酥锅,这简单醇朴的农家饭菜别提有多香了。老舍先生有次过生日,鸡鸭鱼肉陆续上桌,然而他却不动声色,可等熬白菜上来时,他立马举筷,乐呵呵地说道:“来来来,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说白菜“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也不足为过,它也是文人画中常见题材。齐白石曾在画的白菜作品上题款:“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百果之先,独不说白菜为蔬之王,何也?”白菜与众菜品皆可搭配,荤素无不相宜。
初冬时节在魏桥世纪路两旁,有许多从村里赶来摆摊卖白菜的老人,他们卖的白菜都是自己地里种的,品相上虽比不上那些菜贩子卖的白菜好看,但十分新鲜,根上又略带些泥土,就显得更加质朴。有一回走到一位卖白菜的大娘跟前,我问了一声能不能微信支付,那位大娘说:“微信、支付宝扫码都能用。”说着就拿出了智能手机。
现在物质生活丰富了,超市里品种繁多的蔬菜四时鲜,唯独那冬日里的大白菜吃起来味道醇厚,入口甜润,它的味道里饱含着平凡、朴素、清淡、寡欲,在我看来这白菜的平淡之味,才正是人间的清欢。
作者:赵学松,山东邹平人,魏桥创业集团员工,热爱工作生活,喜欢文学、摄影、国画、京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