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时讯:大平原(二百六十七)|《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读后
滨州网| 2022-07-17 07:44:43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读后

刘洪鹏

选入初中课本的鲁迅散文名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经典之作。读着这篇散文,感觉就像看到了一条流淌在古老岁月里的河流。随着文本的展开,读者的感情和作者一起波澜起伏,向前汩汩涌流,最后在融入大海的那一刻,虽戛然而止,却余响无穷,意味隽永。


(资料图)

一篇文章能给人这种感觉,首先来自鲁迅那博大充盈的思想和勇敢无畏的精神,再是鲁迅旺盛的文思以及他高超的散文创作方法。

这篇散文的主题是通过描写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两个场所来反映自己的童年和少年经历,然后通过自身经历间接反映时代和社会,也是小切口反映大主题,和我们普通作者采用的方法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篇文章的妙处全在作者对结构章法的精心设计构思,以至于让人看不出任何斧凿痕迹,好像完全出于自然。

文章以倒叙开头,“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点明了百草园是作者童年的乐园。然后从三个方面去进行说明。

第一方面写自然之乐,两个“不必说”,把百草园的大致情形勾勒出来了,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这是随时可见的景物和植物,鸣蝉、黄蜂、叫天子(云雀),这是经常遇见的动物。后面又对视觉进行了补充,涉及听觉、触觉和味觉,简直把百草园的自然之乐写活了。

第二方面写人文之乐,叙述了百草园中赤练蛇作怪及被飞蜈蚣治死的故事。故事本身虽有点恐怖,但是写出了百草园的古老历史和人文趣味,可以看做对儿童的思想启蒙,因为“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因而提高了思辨能力,而且能够引起儿童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

第三方面写人情之乐,“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要注意这句话,不是真的“无味”、绝对的“无味”,而是“比较的无味”,和谁比较?和自身来比较,春夏秋季节里的百草园趣味无穷,冬天感觉稍差一些;还有不下雪和下雪时来比较,雪一下,乐趣就来了,可以拍雪人和塑雪罗汉,也可以捕鸟雀,“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枝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还有一层比较,就是跟三味书屋后面那个园的比较,那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蜡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相比之下,三味书屋后面那个园更加让人感到索然无味。

以上三个方面有机结合,充分说明了百草园作为“我的乐园”之乐。

接下来就是描写到三味书屋后的生活,与前面的百草园生活形成一种强烈对比,百草园里的种种乐趣荡然无存,统统化为乌有,使读者心理产生了巨大落差。

三味书屋号称“三味”,其实只有一味——“苦”。

第一苦就是求知欲得不到满足之苦。学校本来是解决学生疑惑,传授学生知识的地方,但私塾先生完全不管这套,只是机械地传授一些“死知识”,对儿童的正常提问,对鲜活的知识,粗暴地以“不知道”作答,以“脸上还有怒色”对待,根本不考虑、不涉及教书育人的根本目的。

第二苦就是情感得不到慰藉之苦。学生们每天绷紧神经去学“死知识”,连爬上花坛去折蜡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等事情也不敢大胆去做,他们害怕被老师批评、害怕挨板子、害怕罚跪,总之,情感空虚寂寞,身在私塾中,心却在私塾外。

三苦是受“死知识”折磨之苦。读私塾课程单调:“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内容费解: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学习这些过时的、驳杂的、无用的“死知识”,令人感到无比痛苦。

通过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的对比,通过苦与乐的对比,反衬出那个时代学校教育的失败,揭露了当时社会的弊端。那种社会那种教育,因袭守旧,没有任何民主科学思想可言,到处死水一潭,只能勉强培养出子承父业的锡箔店店主一类人物,对社会发展和历史进步没有丝毫推动作用,但这些人物却凭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知识就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反映了旧中国社会制度的极端不合理以及社会面貌的极端落后。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所刻画的人、物、事无不鲜明生动,令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它没有一句废话,且每句话都饱含深情,进步思想深蕴在字里行间,把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文章两部分相互补充映带,相得益彰,尤其是了解了后面的苦,我们更重视前面的乐;有了前面的乐,我们更觉出后面的苦,从而萌生出强烈的憎恶,直至鼓励我们发出呐喊,有所行动。

看了上面的分析,有人也许会提出不同意见。认为过去私塾先生教的并不全是“死知识”,对旧时代私塾的作用不能“一概抹杀”。当然,私塾作为旧中国科举制度的伴生物,要想准确评价其作用,尚需翻翻旧账,包括重新评价一下旧中国的科举制度。然而,旧中国的科举制度既然早已废除,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讲究东西文明相互借鉴相互融合,还是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怎样把有营养的东西拿来吧。

作者简介:刘洪鹏,沾化区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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